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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夜九十九座雪山高出天堂
使我彻夜难眠
——《最后一夜和第一日的献诗》
01
他想起今天早上亚瑟柯克兰说他很幼稚。
他想起今年最后一天他在酒吧饮酒,就是现在。
孤独和无聊相伴,他们在大罐的酒杯里相遇,发酵起泡。顶上橘黄色的吊灯映得他出现圆圈形的发顶,他真的变回十八岁,又患得患失。他坐到最开始的卡座,溢满一张笑脸对准对面的罗德里赫,桌面上是他抖掉的泡沫。
事情发生的真的毫无征兆,一个越洋电话把柯克兰催到伦敦,他们在机场拥抱,他用夹着点泪水的灰色围巾裹住他男朋友的脖子,那上面已经被加州的太阳烫出印子,通红的好像锻打的铁。
西班牙人的手冰冷的好像冷藏过的水果,那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。
他们很久没有这样,再相遇之后的每一年都没有,在第一日分开。
“第一日是我的仪式。”那天变化无常的天气糊湿他的刘海,那天他听到心动的表白。
喜欢你的时候等不到喝掉杯子里的柠檬水,来不及换上衣柜里的针织衣。想见的是马上和立刻。
他写下情书,他把情书放在柯克兰的枕头底下,他希望他有一天能回信,就和他希望冷掉的意面可以热回来。
等他再也忍不住的接下了英国人的电话时,加州都快新年了,他斜侧在四人座的角落边缘,蜷成一个球。他不住的打着黄油啤酒味的饱嗝,两只眼睛舒服的眯起来,他没说话,他在听,这样,很明显是醉了。
“伦敦几点了,你知道吗?”
“好晚了,街上还是很多人。”
“我早上不应该那么说,我想你只是没有安全感,而我忘了这件这么重要的事。”
“我想我有点想你,还有点困,我想我的思念透过电话线能被你知道。”
“今年给你,一千零一句我爱你。”
“两千零二十句我想你。”
不会原谅没有回信,但是当很多东西通过一截电话线传过来的时候,也只是困倦。
“晚安。”
end